\&云霞宗修士看似通过神石直窥大道,实则是把神魂嫁接在他人栽种的道则上——那些功法就像嫁接的枝条,初期生长迅猛,却永远结不出自己的道果,也就是那神石的主人死了,若是未死……\&
江言未再多言,于众却听得心底发寒,直觉手脚冰凉一阵说不出的恶心感。
对于他们这种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的散修修士而言,没有什么比一身修为尽做让人嫁衣更令人恶心了,更遑论到了这等境界。
江言却是心有所感。
‘三百年前……深渊魔灾 三百年前爆发,而这所谓“神石”也是三百年前突兀出现,说不得二者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看来这次还真得去那画音坊里闯一闯了。’
至于擅闯他人门派甚至还觊觎对方门派宝物这事对不对……完全不在江言考虑范围内。
落一叶而知秋,窥一斑知全貌,仅凭林挽月这门内长老肆意妄为拿人名当辎材便可知其整体品行了。
所以江言对此没有多大心理压力。
念及于此,江言便又把视线落在了于众身上。
既然决定要闯山门了,那么必然要多了解一番画音坊的内幕消息。本来是要审讯那林挽月的,可惜现在已经变成‘木木兔二’。
将自己的要求提出后,于众便陷入沉默。
当然并不是他对画音坊多忠诚不愿意背叛,散修我管你这的那的。他只是在思考若自己劝说对方能否放过自己,权衡利弊。
江言也在安静等待,雨幕倾盆,风啸云骤,似于众的心绪般波涛汹涌。
忽的,风停雨舒,小雨淅淅,天边云挂似金乌展翅,灿阳穿破云层直洒地面。
雨停了~
“怎样?想好了嘛?”
于众抬头。
“道友,若我全说你能放过我嘛?”
“自然,我江某人一言既出如白染皂,绝对不会食言。”
看江言说的信誓旦旦,于众一度差点相信,不过他面上还是装作松了口气似的开始徐徐道来。
江言听得眉头时而舒缓时而皱起,片刻后。
“如此说来,这画音坊没有固定的地盘,只有坊主召集时你们才会得聚?”
于众躬身点头:“是的,老朽是因在散修中小有名号这才被那画音坊暗中寻到,最后许以承诺加入坊内”
说着他取出一枚椭圆状的漆黑玉佩送到江言面前。
“这是坊中的联络玉佩,若有需求或者要事可通过此来联络其他人,包括坊主……”
江言端详片刻便将之收起,看着自己面前恢复瘦弱老头,始终躬身畏缩的于众模样不禁心叹:
‘能以散修之身修行到这等境地的,果然没有一个好惹的,不是魔头就是气运之子,简直堪比某韩劳模。’
“好了,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了,你可以走了”
于众并未说什么“真的?你这就放过我了?”之类的废话,而是很干脆的拱手一礼便果断使出遁术钻进土里向着某个方向直直冲去。
盏茶功夫已经消失在了江言感知之外。
江言抬手一引,身前那方巨大的深坑中,积蓄的水面上漂浮着的一件香囊落入江言手中。
没了主人林挽月的镇压,香囊中的东西开始躁动不安,仿佛随时都能突破似的。
但此刻落入江言手中,却是立马安定起来,老老实实。
江言随手抛着香囊,看向远方某处口中喃喃。
“我是个言而有信的大好人不错,我自己也这样认为。可除我之外的人怎么做那就与我无关了……”
…………
于众在狂奔数百里后便越土而出!身形丝毫不敢停留,手中界游尺银光闪烁,向前踏出一步接着周身空间颤抖模糊,仿佛水泡包裹般。
下一刻便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数百里之外,饶是如此他仍不敢松懈,一连穿梭了数次,直到手中界游尺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才堪堪停下……
长舒口气,取出灵石开始恢复体内消耗。
今日这一遭虽有惊无险但他心理上的压力着实不小,面对一位可能是阵法大师级的存在,并且自己还处在对方阵法当中。
这可真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一个不小心可能就难以收场,此刻终于脱逃,心神松懈下竟有些腿软……
“还好…我的后手没用上,虽然我自认死不了,但到底还未掌握,能不用就不用吧……”
说着,他看向手中的界游尺,其上原本就密布裂痕此刻更是如风中残烛般仿佛随时都会崩裂般。
这看的他无比心痛。
“这界游尺只怕再用几次就会彻底崩碎,此行简直亏大了!林挽月这该死女人,连自己招惹了什么人都不知道,害得我这至宝几近崩溃!”
“你这把小尺子很有趣,请问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突的,一声悦耳清澈的嗓音自他背后响起,声声如耳柔雅酥糯,似玉磬敲响般。
可于众并未感觉悦耳,只觉遍体生寒!
方圆数里内除了他以外就没有活着的生灵,而他来此地时也用神念探查过,可以很确定自己并未被什么人跟踪。
可偏偏身后那道少女是嗓音不似作假!
于众眼眸狰狞,亮白龙脊枪自手中滑出,横裆前踏大地骤然破碎!
皮肤迅速臌胀,力从地起扭腰旋身,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扫千军骤然划破后方空气,带起轰鸣的音爆声!
一记弯月枪芒抽破虚空直落向声音来源之地!
轰!
枪芒 余势不减落在一座小山头上,顿时山崩地裂,连绵大雨加之这惊艳一击致使大地崩塌。
竟将一座小山给生生削平!
然而……于众却瞳孔骤缩惊骇莫名。
无他,因为这一击虽然来的突兀,打的迅猛,但却并未真正击中对方。
他能清晰的感应到对方不是如江言那般虚无可捕的幻影虚形。
能躲开他那一击对方凭的是强横的修为肉体,生生撕裂空间躲开的!
“我尼玛!什么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