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昨夜又吐血了?\&洗衣婢女凑过来,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侯爷昨晚召见时,把砚台砸在先生膝前...\&
老门房往铜盆里添了勺热水:\&作死!那方洮河绿石砚是先生最心爱的物件。\&
众人沉默着看向东厢房。纸窗上映出清瘦剪影,正将什么药粉混进茶汤里,仰头一饮而尽。
黎明时分,亲卫敲响了褚子玉的房门:\&侯爷令先生即刻前往校场!\&
素衣谋士正对镜系发带,闻言手腕一颤,银带滑落在地。
他弯腰去拾,突然咳得伏在案几上,震翻了药碗。褐色药汁在雪白中衣上漫开,像道陈年旧伤。
\&有劳……带路。\&褚子玉撑起身时,唇色比窗外的雪还白三分。
苍白的指尖缠着纱布,纱布尾端还笨拙地系了个平安结,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渗出。
他倒是没有什么不适,纯是系统参数调了一下而已。
雪后初晴,校场上的积雪被踩出杂乱的脚印。校场刑架已立,叛徒浑身是血地绑在木桩上。
林词安高坐将台,玄色大氅垂落阶前,沾了碎雪与血沫。
见褚子玉踉跄走来,他故意抬脚碾碎地上未化的冰凌。
\&站近些。\&侯爷勾了勾手指,\&谋士连这点血色都见不得,如何替本侯斩棘?\&
褚子玉顺从地站到刑台旁。
裴铮来时,便看见了,褚子玉裹着素白狐裘站在刑台旁,脸色比雪还苍白三分。
林词安高坐将台,玄色大氅衬得他眉目如刀,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柄匕首。
\&先生且忍忍。\&
裴铮趁着递暖炉的间隙低声道,\&侯爷今日心情不佳。\&
褚子玉接过暖炉时道了声谢,裴铮刚想再次开口,却见谋士已经转向刑台,长睫在眼下投出脆弱的阴影。
\&开始吧。\&林词安的声音裹着寒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