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推给佩轩,佩轩也喝了一口,素云说:“你们那里考上大学的不少啊。”佩轩摇摇头说:“一般吧,我们那一届考上的相对多一点,因为高中是考上的,基础好,还有在复读的,估计还会考上一些。唉,没办法,农村想出来只有这一条路。”素云反驳说:“不少还有出来当合同工、临时工的吗?那也不错啊。如果是女孩子,当了合同工或临时工,极大概率会嫁到城里来,是吧?”佩轩点点头说:“是的,这些女孩基本上不会再回到农村,不过能够出来当合同工、临时工的毕竟是极少数,没几个人,而且也是长期转不了正式工,也转不了户口,只是把家安在了城里,生活在城里。”
素云接着问:“后来呢?他们怎么样?他们怎么想的?”佩轩边想边说:“大根哥说,现在他和刘文英都出来了,他大学毕业以后肯定也会在城里工作,他们俩是应该坚守他们的爱情呢?还是应该散伙各自再重新组合婚姻和家庭?从他们现在的状况看,他们在城里各自安家也不成问题。”素云点头说:“是这样。”
佩轩解释说:“素云,你也许不知道,农村谈恋爱的也有,但是成的不多,你知道为什么吗?”素云摇摇头说:“这个我不太明白,你说吧。”佩轩说:“农村条件比较差,年轻人也总是憧憬着未来,希望过上好一点的生活。在农村谈恋爱的大多是条件稍好一点的,条件很差的自己是不敢去追求别人的,当然别人也看不上他(或她)。但是这些条件稍好一点的谈了恋爱,一旦有一方出来了,那么就可能嫌弃另一方,这样就造成始乱终弃的结果。这种情况很普遍,而不离不弃、终成眷属的很少。其实,这些年轻人当初谈恋爱也是抱有明显的功利目的的,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动机不纯,所以以后始乱终弃的结果也就没什么奇怪了。我们上一届即七八年有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天啦,郎才女貌,女孩家里条件也是不错的,可是男孩应届考上了大专,一个师范专科学校,马上就与女孩散伙了,对女孩打击很大。这女孩暗下决心,也努力复读,第二年考上了中专,去郑州上学了。这女孩后悔不迭,可是破镜还哪能重圆?”素云笑着说:“你们那里故事还挺多的。听起来很浪漫啊。”
佩轩一本正经地说:“浪漫是表面的,生活是讲究实际的。咱们再回来。素云,你觉得,像大根哥那样,他是该与刘文英散伙呢?还是应该坚守他们的爱情?如果你是刘文英,你希望怎样?”
素云思索良久,平静地说:“这样的事情看似简单,其实因时因地因势而异,当然也因人而异。不过,我是个比较守旧的人,我觉得,既然谈恋爱了,就应该坚守爱情。我说的是纯洁的爱情,不是出于功利的谈恋爱。如果是我谈恋爱,我不会出于功利的目的,我是纯粹出于爱才会谈恋爱的,所以我认为应该坚守爱情。当然了,如果散伙的话,那就不是出于爱情谈恋爱的,他们散伙也许是必然的。这里被抛弃的一方也许也有责任,因为他(或她)也许也是出于功利目的谈恋爱的,如果是他(或她)得势了,也许也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对方的。我的意思是说,他们出于功利目的谈恋爱,不是真正的恋爱,似乎是一种利益交换,当利益不对等的时候,自然交换就中止了,表面上的恋爱也就不再继续了。”佩轩吃惊地说:“素云,你的认知能力太强了!你讲的道理太深刻了,我望尘莫及。我虽然没敢低估你的认知高度,但是实际上还是低估了你的认知高度。你讲的太精辟了,把生活中的问题从更高的层次上去看,就有‘一览群山小’的感觉了,你的认知远远超过了我这个学了一年哲学的人,让我好钦佩。”素云不好意思地说:“佩轩,你就胡说吧!我一向觉得你看问题北京深刻,总是从不同角度去分析,不是一条死胡同走到底,所以你看得更全面、更深刻,你现在发过来这样说我,肯定是胡说。你不要出我的洋相了。”佩轩苦笑着说:“素云,我说的是实话,的确你看问题看的又深又透,我没有任何夸张。只是我不像你说的那么深刻,你那么说,我真的不敢当。”素云说:“咱俩越说越远了,这样说下去,等于咱俩相互吹捧,好无聊啊,咱们不能这样。咱们应该坦诚地交换看法,彼此之间不应该有然后的保留,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佩轩,你说,好不好?”佩轩郑重地说:“素云,你说的对,我就听你的。”素云笑了,那目光中满是温柔,佩轩只从文秀、小洁的目光中看到过这么温柔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