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大难不死(1 / 1)

妖魔木雕师 草环 1476 字 2022-04-12

也就这个时候,他的灵台被打开了,一个灰影窜了出来。

电光火石之间,容不得许久。

他仿佛留言一般,传给陈川一些信息。

然后他就开始燃烧起来,轮廓也因为燃烧的作用,清晰了不少。

依稀可以看到他的样子。

竟与陈川几乎一模一样。

灰影将手伸入灵台之中,将飞剑从里面拽了出来。

对于灰影来说,将飞剑从灵台拉出来,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的身体剧烈燃烧着,呼吸之间只剩下一半。

然后他驱动剩余的力量,将飞剑掷出。

飞剑与巨臂猴子碰撞的刹那,陈川好像看见了火山爆发。

但陈川知道,那只是错觉。

巨臂猴子碰到飞剑的那一刹那,他便燃尽了,连尘埃都没有留下。

灰影消失得更为彻底。

仿佛都一切都是一场梦一样,陈川却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梦。

他咀嚼着灰影留下的信息。

“帮我照顾我的家人。”

照顾家人这种事情,就应该自己来啊,混蛋!

我现在连自保都做不到了,怎么帮你照顾家人?

陈川噙着眼泪,哭了许久。

那灰影的来历,自出现那一刻,陈川就已经知道了。

他之前察觉到的,并非是错觉。

原身的意识确实还有存在,只是非常虚弱。

那黑影便是他仅存的意识。

他已无法存世,所以便一只在背后看着他。

他甚至将自己的记忆给予了陈川,只希望陈川能够善待他的家人。

陈川又岂能知道那黑影在想什么?

但那黑影又没有与陈川交流的手段。

只有在临死之前,他将自己魂魄撕裂了一部分,给予了陈川。

陈川这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虽已无法存世,但是这身体里的意识只要还存在,就能帮他继续做没有做完的事情。

于是他义无反顾的地冲了出来,与巨臂猴子搏命。

陈川知道的事情,他也知道。

他们唯一的生机,就在飞剑之上。

只有飞剑才能彻底将巨臂猴子摧毁。

于是他义无反顾的燃烧自己,催动飞剑,与其同归于尽。

原身留在这世上的唯一痕迹也消失了,陈川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但他一点没有感觉到开心。

既是为了原身,也是为了好不容易活下来的自己,陈川哭了很近。

他站在地藏菩萨像前,立了誓。

“你的话,我记住了。”

“那匹丝绸和银两,就连我从陆青那里得到的银两,除了用来防身的白玉之外,我都会给他们。”

“然后,我会尽我所能,完成你的心愿,照顾你的家人。”

陈川甩了自己一个巴掌,让自己清醒一下。

“我不知道什么脸厚心黑、恩将仇报,只相信有恩必报,有仇必偿。”

“既然你帮了我,就便尽我所能完成你的心愿。”

陈川拿出两块面饼放在之前灰影的位置。

此时没有酒,他就打开葫芦,以水代酒,洒到地上。

“天地为证。”

陈川做完这些之后,仿佛泄了一口气似的,瘫坐到地上。

光自门口、自房顶的缝隙中照了进来。

太阳迟来一步,带着霞光普照大地。

陈川只觉得疲惫。

他先是捡起玉石,塞进口袋里面,又走到飞剑那里,握住剑身靠上的部分。

“到底要怎么收回识海?”

陈川没有为此烦恼太久。

飞剑化作流光,射到他的识海之中。

做完善后的事情,陈川方拿出两个面饼,堪堪填饱肚子。

他现在要折回去,前往原身出生的那个村子。

好不容易逃到这里,再折返回去,看起来既危险,又愚蠢。

但既然做过承诺,就必须完成。

陈川抱着如是想法,下了山。

他一只手抱着丝绸,另一只手拿着木杖,一步一步往回走。

到中午之时,他已经能远远看到村子的边缘。

此时的陈川,有些踌躇。

他不是近乡情怯,虽然原身的记忆,他全须全尾都有,但他并不能感同身受。

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原身的家人。

他更没有信心,演好这个角色。

陈川观望许久,终于踏入了村子。

他根据记忆,找到了那所熟悉的木制房子,并敲了敲门。

“谁啊。”

听声音是一个女人声音,陈川立刻意识到,那是原身的母亲。

门吱呀一声,往里拉开,走出一个看起来三十以上,但已经鬓发斑白的妇人。

那妇人在看到陈川的面容之后,从惊喜再到惊恐,最后又装作平静的说道:“老二,你回来了。”

对于妇人的这般表情,陈川只以为是误会了。

可能是觉得原身是被辞退了,家里又要多一张吃饭的嘴,所以惊恐吧。

陈川将抱着的丝绸交给妇人,并解开外层的防尘布。

一张精美的白色丝绸显露出来。

妇人赶忙将丝绸盖上,将陈川拉到里面,陈川注意到,她捧着丝绸的手,不断在发抖。

也是,在田间地头劳碌了一辈子妇人,哪里见过这般精美的丝绸,为之紧张,也合常理。

陈川赶忙解释道:“母……亲。”

如此喊原身的母亲,他感觉还是有些别扭。

“这丝绸是师傅交给我,让我带给你们的,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

妇人瞪大了眼,问道:“你师傅居然肯让你回来?”

陈川觉得妇人的表情和话语,太过大惊小怪,必是还担心他被师傅辞退。

“母亲,你不要担心,我那里很好。师傅期盼着我帮他做个大活呢!”

普普通通一句话,竟瞬间集中了妇人心中最柔弱的一部分,她流下泪来。

陈川赶忙安慰说道:“做木匠活挺好的,师傅待我也宽厚。”

“我这次也待不了多久,很快就回去了,我……爹和大哥他们呢。”

妇人抹去眼泪,抽抽搭搭的和他讲了原身走后的事情。

大哥取了一房媳妇,岳父是另一个村里的富户,成婚之后,他也搬到岳父那边,有他帮衬,生活不错。

三弟在玩水的时候,一时不慎落了水,就再也找不到了。

两个妹妹其中一个年龄大的,也许了亲,嫁了人,不在村里住了。

唯有一个刚刚三岁大的小妹,还跟着他们。

前几天小妹被地主家的狗吓破了胆,遇到了东西,便忍不住害怕。

又不知道招惹了什么东西,上吐下泻,整天吃不下饭,将苦水都吐了出来。

先是找村里的草药先生抓了几剂汤药,不见好。孩他爹就背着小妹去另一个村里,找神婆看病。

说这话的时候,妇人的表情十分平静,似乎在说什么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陈川的心底瞬间燃起了怒火。

地主家姓赵,先祖也只是在地里刨食的贫农。

在挖土的时候,挖出来一块金子,自此开始大肆收买田地。

至今日,村四十余户,至少有一半是他家的佃户。